周鸿祎：中国互联网本身就是一个娱乐化世界

    5月29日，2010年第五届中国互联网站长年会在京举行。

    奇虎360董事长周鸿祎在大会上发表演讲。他认为，中国互联网创业环境是冰火两重天。一方面是各种各样的新的技术，另一方面，是中国互联网很独特的形式，这决定了中国互联网的环境。同时他认为，中国互联网本身就是一个娱乐化的世界。

周鸿祎

    以下是周鸿祎的现场发言摘要：

    我今天来这儿不放炮，给大家传授放炮的经验。来之前戴志康问我，我说讲什么？戴志康说随便瞎讲。今天一来，现场有很多人，有接近3000人，底下有2000人，我问底下维持秩序的保安，我说天上人间不是关了吗？说是站长大会。所以现场的热情，大家对创业的渴望，确实在台上我真的是不知道想讲什么，也不知道大家关心什么。我想我还是结合我自己的一些感想，我没有像唐骏那么丰富的革命家史可以给大家讲，因为我理解中只有泡妞的时候才需要痛说革命家史。我想讲点儿我对站长和创业者的几个建议，可能也是老生常谈了。

    第一个，我觉得现在在中国互联网里面，创业的环境是冰火两重天，一方面我其实觉得各种各样的新的技术，比如IPAD，新的手机和互联网的浪潮，包括社交游戏、网页游戏、SNS，各种各样的创新，给每个人创业提供一个无限的想象空间。另一方面，是中国互联网很独特的形式，有三座大山，有几座巨头压在每个人头上，这几座大山不仅互相抄袭，互相进入对方的领域，也特别热衷于抄袭小公司的做法。一般让你们先跑，大家做出尝试来了，巨头该出手时就出手，毫不犹豫。而且中国互联网巨头不光有钱，不光有品牌，最重要的中国互联网还是流量决定一切，用户基数决定一切，只要用户流量比你大，一定就能够把你很多新的创业扼杀了。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刚才说了来自政府的压力，我个人觉得这个是可以应对的，中国你们不觉得是很宽松的环境吗？在美国除了可以骂总统，其实很多事情不让干。在中国除了不让骂政府、骂党，其实很多事情都可以干。实际上你在联想到现在所谓的国际，所有国进民退，我相信互联网里不太可能，我觉得它应该说还是政府管制最少的，相对来说可能宽松。

    大家再想，所谓的互联网国家队真的进场以后，我承认它们有这个优势，但是互联网是虚拟的经济，互联网真正要的是人气的生意，做的不是人脉的生意。今天中国互联网是靠所谓的人脉真正做起来的？再退一步说，那些国家队成员能像在座的创业者，每天起早贪黑工作15小时，一周工作7天，能做到这样吗？我觉得很难。因为每个创业者是在为自己奋斗，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打拼，我觉得这种精神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觉得，所谓来自政府这边的，无论是一些政府的规范或者一些牌照，我再说就有点过分了，其实天上人间关了，不是还有好多夜总会开着吗？所以有些网站被关掉，但是我相信会有更多网站会涌现出来。

    而且中国互联网本身就是一个娱乐化的世界，不可否认这就是现实。我们就少谈点正事，多做点娱乐，包括在电子商务，在每个城市的城市生活，其实有很多细分的方面，你完全可以不必要做一个愤青，完全可以踏踏实实做一个为众多草根服务的有价值的网站，也不是每个人都要做媒体，也不一定每个人都要挑战权威，互联网很大，我非常有信心中国只会越来越开放，我认为中国不可能调个头走回去，大家在这个问题上，包括有些政府的管制，跟大家隔得还是有点远。

    前段时间说拔机房，跟以前的甲流一样，多少年才来一次，挺一挺就过来了。我说中国互联网的巨头，中国互联网的前辈对后辈没有提携，别说今天的站长，包括红及一时的小唐同志的51，人人等等，曾经红火过的公司，哪家不是生活在三座大山的压力之下呢？中国互联网最近两年除了网游有什么互联网公司上市了呢？实际上这些压力一定是很大。

    我说这个话是不是意味着大家要放弃这个创业的梦想呢？我要来讲我最深切的体，就是我觉得在这种环境下，有这么几点。第一点，刚才唐骏可能也提过，一定要创新，我理解创新就是说一定要反向操作，我说中美文化不一样，美国硅谷为什么能不断创新？到现在一个苹果，一个老年人，突然小宇宙爆发，创造了很多新的东西，给我们一个启发，我们应该向美国学习，我们不要看着美国有一个Twitter就抄过来，我觉得抄袭是大公司的专利，不是创业者的专利，我们是不是能把美国人创新的精神抄过来？你去美国硅谷跟他们谈，美国人说你做了这些事我就不做，我一定要跟你做得不一样，我要跟你做得完全不同，很多VC投了一个项目，其他VC就不再投了，大家要找新的创新。

    但是国内是什么情况？你做了一个视频，行，我再投一家，跟里一模一样，就看谁的融资能力强，我拿钱把你砸死。很多创业者也是，看到别人做了什么，大家一窝蜂往上挤。不能说抄袭完全不能成功，像中国很多抄袭的网站，最后总会成立一两家，但是那些不成功的烧掉多少钱？最后产品同质化之后比拼的是什么？就是融资能力、忽悠能力，最后没有创新，谁胆子大，什么都敢往上放，谁钱多，拼命买版权，而且独家买，我觉得你弄这些网站。我觉得这种竞争的环境，建议各位站长就不要再进去。我觉得创新就是别人都做，如果满大街，楼下保安都说周总您来说是来谈团购还是谈微博的，我觉得咱就不要进入这些领域了。

    所有成功的企业，比如一个是杭州的19楼，一个是55bbs，他们很早时候在做城市生活，在做购物打折的时候，有人关注过他们们？有媒体炒过他们吗？甚至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商业价值在哪里，但是他们自己有兴趣，慢慢耕耘，突然有一天你意识到这个55bbs做得很不错，你觉得19楼成了比杭州其他网站都要热门的城市生活社区，你才发现过去的城市生活门户是个假象，最后城市生活最重要的是一个社区，是一个bbs，这个别人已经做了五六年。这就是创新，实际上创新不是从美国看大概念，而是说从你身边发现一些很细小的点。我觉得这些点可能是大公司不屑于做的，这些公司可能是大公司没有意识到，我认为这样的点有很多。

    而且刚开始创业不要追求所谓的平台化，也不要追求虚幻的媒体爆炒的感觉，我认为一个事一出来，媒体就说这个好，我跟媒体打个赌，这个肯定做不好。媒体这么说谁不嫉妒啊。所以，我觉得创新一定是反向操作，巴菲特有句话叫别人贪婪时你恐惧，别人恐惧时你贪婪，一定是反向操作。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刚开始做360的时候，当时流氓软件很流行，当所有中国人都在做流氓软件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个不能做了，这就叫反向操作。当时你说为什么今天杀毒厂商没落？是他们不能做了？非也，他们都能做，但是他们不敢做，所以叫别人恐惧的时候你要胆大一点，所以我们360做，我们不仅做了，而且做得很彻底，管你是谁，我们通杀。

    所以，我今天就不举太多例子，包括大家去看Twitter，这里面我要提戴志康，三年前Twitter刚出来的时候我跟戴志康说，我说这玩意儿可能是一个好东西，将来可能能够颠覆传统的点对点通信，但是戴志康说什么？戴志康说，这东西没啥意思，一两天就开发出来了。你看看美国的Twitter，你看它的曲线在很长时间，确确实实戴志康说得对，推了很长曲线是平的，但是经过三年的平稳碰到一个事件，量变成质变，Twitter开始起飞。所以我举一个例子，真正的创新一定要看到大公司看不到的。我来做微博，不是被打个半死，也会被消灭。所以大家不要老天天看行业报告，那里面总结出来的东西都是马后炮，那里面总结出来的东西都已经没有机会让你们去做了。

    19楼我没去过他们那儿，55bbs见过一面，人家还不让我投资，所以拿这两个做例子纯粹是觉得他们很成功。当你看某个人吃第六个馒头吃饱了以后，千万不要琢磨第六个馒头是什么做的，你可以研究研究人家吃前五个馒头时候多么寂寞，但是没有人关注。我们今天很多站长可能你们今天默默无闻，你说 Twitter的粉丝怎么没有老周多，我还感慨呢，我怎么没徐静蕾多？但是这不重要。我记得当年热炒80后四个青年亿万富翁的时候，今年除了戴志康还可以，希望人又何在呢？所以炒作都是暂时的，最主要的是你做的事对用户有没有价值？我反复强调一点，在你身边发现机会，也有人问我，不挣钱怎么办？

    我第二个感觉是说，如果你要跟这些大公司竞争，你要创业，我觉得你要有一个正确的动机，就是你的创业不要完全是财务动机，我觉得要么你特别有点理想主义，你要真的为用户创造价值，你要改变世界，要做一些前所未有的东西，要么没有那么高的理想情操也可以，你要有浓厚的兴趣，你就是特别喜欢这个事，为了喜欢这个东西你不挣钱，你甚至倒贴钱都愿意做，我觉得这两个动力非常重要，这两个动力才能让你遇到很多阻碍坚持下来。大家可以这样理解这个商业模式，不要把商业模式等同于挣钱模式，或者收入模式，把商业模式分解成四段。

    第一段是产品模式，就是你做出一个什么样的产品，这个产品解决了一个什么存在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怕小，不怕聚焦，确实是一个让用户感觉到困扰的问题你能解决。如果你有这样一个起点，恭喜你，我觉得你的创业就有成功的开始。

    第二段就是你的用户模式，你要想明白你为什么人服务，你瞄准什么样的用户，不要上来就跟我说中国互联网4亿用户，手机6亿用户，我们这儿很大，中国人每个人都买我一顶帽子我就发了，这个没有意义。你要想清楚你瞄准什么用户，任何一个网站做成功的时候，他吃第七个馒头时候你看他怎么都对，当年一开始怎么做的？当年QQ起来的时候没有用户，QQ干什么？马化腾自己亲口承认过腾讯的几个人就到学校去，然后装扮成美眉跟人聊天，一个人十个帐号，这就是QQ的起步。如果你一上来就放眼四海我就要拿全中国的用户，今天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所以你的用户地位一定要特别聚焦，特别准确。

    第三个模式，是市场模式，你在市场中怎么定位自己，怎么推广，怎么营销？因为中国和美国有个本质的不一样，美国有的东西从高端用户起来，找一些博客写点东西，这东西很快可以流行，慢慢从高低。中国在几亿网民和所谓的一小撮自认为自己是高等网民的精英小圈子之间有一个巨大鸿沟，所以有些事在小圈子怎么热都不能传递到真正的网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