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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波:一份报纸代表一个城市气质

来源:  发布日期: 2010年6月3日 14:30 

周立波寄语

  十年晨报,天天晨报

  这10年也是纸媒大发展的10年,从原先比较死板到市场化。也有个不好的苗子——有的纸媒走八卦路线。城市的主流报纸代表一座城市的气质,过多关注八卦我认为是走不长的。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晨报走得相当好,既有犀利的时事评论,又有客观公正的报道,这一点不愧为主流的报纸。而海派清口也一向得到晨报的关注和支持。

   周立波说:“我是非常非常典型的上海男人,而且是低端的大上海主义者,我一点都不否认。我爱这座城市,也为自己是上海人而感到骄傲,同样,我也为上海人被误解的地方感到痛心。”

  所以,在他的段子中,有对上海弄堂时代的怀念与调侃,也有为被误解的上海人抱不平。他的“头势清爽”、他的诸多言行,被不少人包括上海人视为上海的形象代言。
  去苏浙巡演,有寻梦感觉

  (段子)姚明是上海的高度,刘翔是上海的速度,周立波是上海的戆大。

  往建筑一座比一座高的国际化大都市发展的上海,还有自己的特色,还有海派文化吗?

  周立波说:“当然还有,这是个名词,就比如周立波捉进去和没捉进去都叫周立波一样。海派清口就很海派,这次世博会的开幕式就很海派,现在上海小话剧市场的繁荣也很海派,这些都是有内在的城市基因决定的。”

  当然,他也承认,海派文化到了自我判断、认定和反思的时候了,“一座城市,只要有一朝你看到博物馆外排队了,这座城市就和谐了。近10年,上海在文化上还是比较郁闷的,但这种郁闷意味着自我觉醒的开始,海派清口的核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这种文化的反省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2006年开始到今天,海派清口应该将近200场,能得到上海包括上海以外的关注,我是非常感谢的。从原先的被动到主动,从原先的不走出上海,到现在有意识螺旋式地向上海以外的地方推进,可能这本身就是海派清口和周立波的成熟。从2006年创始到现在,越来越清晰,对我的受众面、诉求点越来越清晰,我对我的影响力越来越清晰。”

  上海这座城市由移民组成,而周立波称此次去苏浙巡演,就是因为苏浙是海派文化的灵魂所在,“上海主要就是由苏浙人群组成,根据我对上海过往历史的认知,去苏浙一带有寻梦的感觉”。

  过度保护上海话,没必要

  (段子)朋友侬哪能意思啦?侬帮唔豁胖咯?侬帮唔豁帅咯?侬帮唔豁大咯?豁米咯?朋友,侬帮帮忙哦!

  周立波的演出,让一场“保护上海话”之争烧得更旺。尽管他的许多段子必须用上海话才能品出味道来,但周立波也认识到,上海这座城市进入了方言钝感期,“在上海的马路上,你不自觉就会用普通话问路,方言的敏感度越来越低了。对于这种现象,你没办法说好或不好,只能证明这座城市的现状。朝好的方面理解,是城市发展了;朝不好的方面理解,是方言上的失落感。”

  他说,无须忧虑,其实上海话始终处于不稳定状态中,“外来语定型成为上海话的太多了,比如‘史不灵锁’、‘水门汀’、仔细让我想可以想一百个以上。另外,‘发嗲’又进入了普通话,南北方言混合、沉淀、彼此影响。这种不稳定是好现象,是由于城市发展造成的。我们对上海话的眷恋和爱护要出于一个正确的方式,它不是以排斥抵触为蓝本的。”

  “现在大部分孩子‘我’、‘碗’这些词的发音已经变了,但意思一样。我们的上海话在变,但你不能说孩子们不会说上海话。我希望我们的下一代能够把上海话完整说下来,至于他如何变化那是另一回事。让下一代说上海话,当然应该关心,但不要极端,毕竟保护上海话的同时你要认清语言本质只是沟通工具。像我60年代出生的上海人,都已经用普通话做梦了,我们的第一思维已经是普通话,只不过用上海话表达出了普通话思维而已。”

  高速发展的城市都很怀旧

  (段子)我去我同学家玩,他妈妈为了表示对我的善意,就给我泡了一杯麦乳精。不得了哦,给小孩吃麦乳精,但麦乳精上来了,我一看,怎么看的到对面的人的啦?原来他妈妈不舍得放,放麦乳精像放鸡精一样撒几粒的,他妈妈还对我说:“调一调,调一调。”本来还蛮浑的,现在变得清澈见底了。

  “现在社会发展了,从扁平走向了立体化、个性化,上海再也不是GDP占三分之一、五分之一的城市了。这说明其他城市也跟上了,在给上海减负的同时也给了上海腾飞的动力。”

  时代变了,旧事物消失,新事物诞生,这是不可避免的趋势。《笑侃三十年》的走红,正在于周立波引起了上海人对那个逝去时代的集体回忆。对于这一现象,他解释为:“一座高速发展的城市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怀旧,北京有茶馆文化,上海有孤岛时期的文化,广州则怀旧红线女时代。GDP排名前十位的城市,基本上都蛮怀旧的。GDP十名以外的城市一般不怀旧,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怀已经很旧了。”

  不过,周立波更强调向前看,“消失的前提是有东西替代,这是一种更替,就像艺术表现形式,京剧已经不是梅兰芳时代的京剧了,但它还是京剧。很多习惯在交替,比如现在用抽水马桶,以前是马桶;现在用煤气,以前用煤饼炉子。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和代价。一个社会就像一个人,过多纠缠历史,就意味着对未来没有规划。我对我过往发生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因为我还有很美好的未来。当然,任何事物的前进都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一面——原来社会存在的对文化的执着,现在没有了。”

  当代父母应适度拿起棍棒

  (段子)小时候一直被我妈妈打,后来我有了经验,会躲了。后来我妈也技术革新了,她用两个拖鞋打我,一个专门做假动作。打后我人像斑马一样哦。我隔天去学校,女同学说:“哟,周立波,你妈妈又买新拖鞋啦?”“你怎么知道的?”“你今天那个花纹和昨天不一样的,你今天那个是直的,昨天那个是S形的。”

  周立波也怀旧,“如果说我对上世纪30年代的旧是无病呻吟的话,那我对我儿时的怀旧就有非常清晰的印迹。不是因为怀旧而怀旧,而是那已经成了我生活情趣的一部分”。“小时候可以把一块泥巴和黄沙反复把玩,从中找到无数乐趣。而现在孩子对玩具的乐趣,一个星期是长的,三天是正常的,如果只有一天,那是他家有钱。”所以,他儿时印象中最难忘的,是“妈妈的棍棒”,“我希望我们当代父母能够适度地拿起他们的棍棒。我现在看到我们的孩子在所谓的西方先进教育下,越来越经不起挫败。棍棒并不是说体罚,也可以说是恫吓。现在只有一个孩子,都宠着,比方一个小朋友比赛输了就满地打滚,而父母为了让孩子快乐成长,就一直采取鼓励的态度,但他到了幼儿园、小学,有了对手就会有挫败感,因为他不明白,冠军只有一个”。

  他说起了进高校演讲的体会,“我看到了大学生的迷茫,以及他们迷茫的关键所在。有个同学告诉我,如今大学生毕业后只有三条路——考研,出国和失业。为什么如此沮丧的情绪在大学蔓延?第一,这是对现今教育体制的反思;第二,当代大学生的父母为他们做了什么?是不是爹娘告诉你,当了大学生就不能做工人?和失业现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什么?是用工荒,但在发达国家,拿鼠标的没有拿榔头的有钱。中国的发展,永远是跳跃式的,看到有个空档,再跳回来补一补,结果还是留下了一个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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